【伊童】烟火（一）
【伊之助X童磨
【注意！！！琴叶被杀后童磨养大伊之助的if，因此有大量童磨琴叶CP发言！（守寡一人带娃童磨+小妈文学）！后期有R！能接受的话请继续！
【和 @404Error 的联文，快乐
一
距伊之助的母亲过世已经十五年了。
伊之助对母亲的印象并不清晰，母亲在他只是婴儿时就不幸病逝。伊之助一直以来由父亲抚养长大。
在伊之助的记忆中，父亲一直都十分年轻，他有一头白橡一般无垢的长发，和流光溢彩的眼睛，时常面带微笑，话语沉稳而柔和使人安心。
自伊之助懂事以后，便明白了他的父亲有着特殊身份，是万事极乐教的教主，在教会中每日引导教徒并赐予救赎是他的工作。父亲因工作忙碌，很难抽出时间照顾伊之助，只是在工作结束的晚上来他的房间里问候他最近如何。平日里伊之助一般由教会的其他工作人员带领着吃饭睡觉、上学读书，虽然在身边负责照顾自己的人经常更换，但他们都很有趣，伊之助也从来没有因此感觉到寂寞。
伊之助的父亲总是微笑着，微微弯起一双漂亮的眼睛，永远温柔亲切充满耐心地倾听教徒们的种种烦恼，好像他本人不会存在一丝痛苦。
父亲一向脾气温和，几乎从来没对伊之助生过气发过火。可能因为疏于管教，伊之助从来是个特别顽皮的孩子，学校的老师们个个拿他没办法。在伊之助的印象中，每每黄昏时从学校提前偷溜出来，溜回家跑进教会，就看见教会还燃着灯，父亲于一层层厚重的帷幔中，握住信徒的手认真正听着他们倾诉。伊之助感觉敏锐，知道父亲必然也是看到他了，但父亲之后也只是轻描淡写地劝诫他几句要好好读书，接着就谈起别的事。学校的老师也有要把家长们聚起来讲话的时候，但伊之助的父亲从来缺席。伊之助不喜欢学校，但也期待如果自己这么帅气又温柔的父亲来到学校时同学们的反应，可每次开口提要求，父亲都会十分遗憾地说教会事务繁忙，自己作为教主不能缺席啊，对不起啦伊之助。因此教书的老师还专门在某一次放学后的夜晚拜访到伊之助家里，对伊之助的父亲说这孩子在学校坐不住，总是不读书偷跑到山上逗野猪，做父亲的即使忙也要抽空管教一下吧云云，父亲一脸抱歉地听着，点着头反复说给学校添麻烦了，还把老师一路送到门口。可即使是过了这件事，伊之助的父亲也没有对伊之助说任何重话，只是捧着伊之助的脸，说，伊之助和妈妈一样，可能不太擅长头脑这方面吧，没关系的，伊之助只要尽力就好了。末了又说一句，伊之助长大了，真的越来越像妈妈了。
伊之助的父亲唯一一次对他表露出类似不悦的样子，是那次伊之助趁父亲有事不在，一个人跑进父亲的房间，把那顶帽子戴在头上，装作父亲的样子坐上父亲的座位。当时他不懂宗教教义如何如何，仅仅觉得这样的自己很酷，像大人一样。却被父亲一把抱下来摘了帽子，并警告他赶快离开。他不明白为什么，只是一个简单的小动作而已啊，伊之助想更早的变成大人替父亲承担繁忙的工作。但也无果，只能按父亲的要求办了。
伊之助知道他并非父亲所亲生，他依稀明白，自己和母亲曾经来自一个非常糟糕的家庭，那里充斥着暴力和恐怖，无时无刻针对着他们母子。所以不堪折磨的母亲抱着才刚出生的他逃了出来，接着遇到了如今的父亲。
但即使如此，伊之助也非常爱他的父亲，自然也毫不怀疑父亲对他的爱。伊之助仍然记得幼时坐在父亲膝头上的感觉，夏天的风很清凉，父亲的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，用比往常更加温柔的语调为他唱歌，但唱的不是什么儿歌童谣，而是“拉钩起誓”的歌词。父亲说母亲还在世时候，每夜都唱着这样的歌哄伊之助睡觉，所以自己即使不通任何乐理也一并学了。
那时伊之助就禁不住开口问，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？父亲想了想，以折扇掩面，然后慢慢地说，她是像太阳一样的人。像太阳一样温暖吗？伊之助想到跑进山野里躺在草地时，晒在脸上那样的太阳。可父亲没有肯定伊之助的说法。像太阳一样刺眼、不可触摸啊。父亲说出伊之助当时不理解的话来。
每当伊之助的母亲周年时，或过了节日或家里有何事发生，他的父亲结束了教会的工作，便在夜晚带着他为母亲扫墓（注）。伊之助逐渐长大，便愈发喜欢观察别人的眼睛。父亲的双眼形状漂亮，一直一直透出笑意，让人感觉看上去充满了温柔与理解，可只有面对母亲的墓碑时，他的那双瞳孔里才会流露出些许其他情绪。那是伊之助至今都读不懂的情绪。或者说，彼时昏暗月光下，伊之助看不明晰，也理解不了。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啊。即使很是微弱，也好像父亲的全副生命里仅有的感情，都通过那一瞬间的眼神倾注出来了。
有时晚上的时候，伊之助的父亲会带他出去散步。令伊之助高兴的是，每逢节日，父亲就会带着他拉着他的手出来玩。直到伊之助长成了十几岁的少年，父亲还是习惯拉他的手，父亲的手微凉，但确有温度，那指尖握着，好像一旦轻轻这么一松手里就什么也没了。
伊之助知道父亲最感兴趣的节日是夏日祭，而夏日祭里最喜欢的活动是烟火大会。每当天上烟火点燃、红橙金紫的绚烂颜色闪耀整个夜空时，周边就会亮如白昼，把什么都照得清清楚楚，伊之助的父亲便会此时提起母亲的事，讲过去母亲在世时同她逛夏日祭，并肩看烟火，烟花炸开的一瞬间，便仿佛沐浴在阳光下，也此刻将母亲美丽容貌看得清清楚楚、纤毫毕现，宛若触手可及。
夏日祭的时候，这一年也同样，伊之助的父亲脱下教会服装，带着伊之助一起换上松垮却漂亮的和服浴衣，见伊之助也毕竟长大了，就破例同他小酌一杯，脸颊微红着，拉他去逛了庙会买了各种小玩意，接着是吃苹果糖，捞金鱼，一样也不落下。伊之助知道父亲最擅长投标投球，拿木枪打奖品，精准得不可思议，每每给伊之助赢下一大堆，他抱着赢来的奖品像个孩子一样大笑着塞进伊之助怀里。然后烟火在天空中就这么燃起了。
“伊之助长大了，真的越来越像妈妈了。”
这样在陡然清晰的光照中看向伊之助的脸，眼神有了一瞬间的恍惚。
烟火亮起来的时刻，和与琴叶在一起的时刻，是童磨百年来感觉最接近太阳的瞬间。
【注：其实是衣冠冢。
tbc
二在这里
评论(2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