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义实】时光裂痕（二）
【一在这里
二
太阳出来了，又一个清晨到来。蝴蝶忍将不死川实弥送至蝶屋门口，对门外等待的富冈义勇说：“很遗憾，我也看不出他的情况。经过观察，他身体很健康，心理状态也很正常，甚至性格、言行举止都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问题。但是，就感觉精神上……好像变了个人。”
“我明白了。”富冈义勇扭头对不死川实弥说，“不死川，你得精神病了。”
不死川实弥虽然很生气，但看看这周遭一切情况，他觉得富冈义勇说得对。
即使昔日全校他最讨厌的老师富冈义勇如今变成了一个大侠，不死川实弥还是很讨厌他。但义勇救了他的确是客观事实，所以只能强忍不适凑合，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。两人在阳光下沿着大正时代朴素的乡间小路往水柱宅邸走去，实弥一身棉睡衣的超时空款式令路人频频侧目。
“不死川，你怎么不走，难道要跟我一起回家吗？”富冈义勇想了想，还是试探着问一句。
“那不然呢！我不知道我自己家在哪！”
“我可以把你送回去，”富冈义勇热情地说，“我很乐意帮助别人。”
不死川实弥咬咬牙，心想你这样的人放到我们的时代活该你他妈单身一辈子，不过又一想现代的那个富冈义勇老师好像也是这种人。他索性说：“我要去你家，跟你谈重要的事。”
“……”
“喂，行不行快点说，你该不会想说你不方便什么的吧！”不死川实弥烦得额上冒起青筋。
“……”富冈义勇还是没回答。
不死川实弥不禁偏过头瞧富冈义勇是什么表情，然后看见义勇的双眼中闪着星星。
“我真的太开心了，不知道该说什么话……”富冈义勇半天才说出来，很激动，肩膀都在颤抖，“其实我一直想和不死川搞好关系，我非常欢迎不死川来我家，不如说……不死川，请你从此住在我家！”
然后富冈义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点心盒，说：“我听说不死川喜欢萩饼，就一直随身带着，想以后只要见到你，就送给你……”
对方这么高兴，委实没法出手揍他，而且包装这么漂亮的萩饼，若是打翻在地就可惜浪费了。“啧，有点恶心。”不死川实弥想了半天，才给出这个评价。
不死川实弥趴在富冈义勇家洗脸间的地上，将镜子的碎片拼在一起，他的脸照上去，镜面上也只平平无奇地进行了反射。接着他踮脚尖自上而下摸了一遍原本嵌着镜子的那面墙，可除了蹭了一鼻子白灰之外摸不出任何名堂。
“你当时是怎么从镜子里跑出来的？”富冈义勇拿起扫帚站在一旁。
“我要是他妈的知道就好了！”不死川实弥苦恼地不断抓着自己头发，“出任务经过这里，1919年这条街还是他妈的森林，结果意识一个模糊就发现对面站着你这混蛋，砍你的时候才发现撞碎了……”
“看来你为了砍我，跨越了整整一百年。”富冈义勇捏着下巴思考道。虽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，但他已经看出眼前这个不死川实弥，区别于学校里那个数学老师了，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凭空从镜子里钻出来。
“别一副多自豪的样子！”不死川实弥双手抄起日轮刀劈向墙壁，这一刀震得他虎口发麻，墙皮哗哗往下掉，里面砌好的砖头都被打得开了瓢，“我必须回去！”
“你不要拆房——”
不死川实弥双手按住富冈义勇双肩，贴着他脸，跟他几乎鼻子对鼻子地瞪着眼睛大吼：“我必须回去那个时代！你不懂——你怎么可能明白——如果我被困在这里、不能回去杀鬼的话，无惨会——主公、大家——”
富冈义勇不可抗拒地被对方的眼神震慑到，只能松了手，睁大双眼茫然地点头。
不死川实弥甩开富冈义勇，挥刀直砍：“风之呼吸八之型——初烈风斩！！！”
砖头尽数碎裂，一声巨响下，富冈义勇家洗脸间的墙壁整个塌出一个大洞，对面直通邻居的家，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。邻居家的主妇大声尖叫，义勇也被这一击骇得不行，心想这一刀如果是砍在自己身上，想来绝对没命活了。
不死川实弥喘着气，持刀的双手不停颤抖，眼睛保持瞪大的状态，可心里已经清楚从洗脸间墙壁这个地方是回不去了，他现在一片茫然，对如今境遇，对自己的所作所为，对一切……
富冈义勇完全傻了。他站在这个墙壁的大洞前面，看着眼前通通透透邻居的房间，邻居家电视上播的什么节目、主妇正在熨着什么衣服、窗帘是什么花纹，他都看得一清二楚。
“对、对不起……”富冈义勇刚说出这个词，就被大声而连续的尖叫掩盖，邻居家的主妇反应迅速地抱起手机开始拨打号码，飞也似地逃了出去。
“我们不是故意的……”富冈义勇全身只穿四角裤，脖子上挂着哨子，而不死川实弥一身大正时代服装，裸露着胸口，满身伤疤，双手持长刀。
“墙壁我们会赔，也许我们可以商量着解决……”楼下响起警车的声音。
不死川实弥确保这个和室房间不会再有其他人进来了，才正式地坐在富冈义勇对面。虽然这样交谈十分不适，但想来想去还是只能和这家伙说了。
“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一定要相信，而且不能告诉任何人。”不死川实弥说。
“我相信。”富冈义勇点着头，快乐得脑袋附近似乎飘起具象化的粉红色小花。
真他妈想揍他。“刚才和蝶屋的人交谈过，我已经差不多明白了……我之前一直不认为有什么穿越时光、平行时空、轮回转世这种事。”不死川实弥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，“但看来这些可能是真的。要不然就是我早已经得了他妈的精神病，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正被拘束在某个精神病院的床上张嘴说大话。”
富冈义勇一脸不解。他还以为不死川实弥是要跟他讲鬼杀队的什么秘闻。
“行吧……听说过时间旅行吗？看过这种题材的小说作品吗？”不死川实弥问，“比如H·G·威尔斯？马克·吐温总看过吧，他是你们同时代的人吧？”
富冈义勇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。他本来就憨的一张脸显得更憨了。
不死川实弥转念一想，也是，这个时代的教育条件绝没有自己时代的条件好，国际上的东西可能不会这么快流通进来，况且眼前剑士这么年轻就做到了柱级别，想必文化教育是比较缺失的。只能一点一点跟他解释了。
“这么告诉你吧，”不死川实弥说，“我不是你们所说的‘风柱’。”
“我也不是水柱。”富冈义勇说。
“操！随你怎么认为！”不死川实弥不知道他们这个时代的人之间到底具体发生过什么，他强行耐着性子解释，“我不是你们一直认识的那个‘不死川实弥’！虽然我和‘他’，名字一样，长相性格一样，甚至身边的人都非常相似，但我不是‘他’！我来自未来，我出生于20世纪90年代，就是今年的七十多年以后，2019年时，我在日本东京附近一所高中任教，做数学老师，但不知怎么到了这里。”
富冈义勇茫然地面对着不死川实弥，过了好几分钟，他才震惊地明白了实弥的话。
“那……”富冈义勇好像鼓起莫大的勇气，才敢开口问出他对未来世界的第一个问题，“一百年后，我们的战斗，胜利了吗？”
“你问具体点。”
富冈义勇说：“今年……包括往前好几千年，鬼杀队一直在与鬼战斗，鬼一到夜晚就会出现、杀人，我们的目的就是消灭所有的鬼……一百年后，你们的时代里，如果鬼不存在，我就可以判断我们最终胜利了。”
“那是个信息发达的社会，至少我活了二十几年没听说过鬼。”不死川实弥回答。
富冈义勇双眼无声地睁大了。
“但你别高兴得太早。”不死川实弥运用当数学老师的逻辑思维开导他，“一百年以后鬼不存在，是你们现在努力的结果，对吧？但如果因为我穿越过来干预你们，造成影响，出现问题，很有可能会改变既定的结果，未来也会随时因为我现在的一举一动而产生改变，你明白吗？”
这些话完全超出了富冈义勇的认知范围。“那现在‘他’在哪里？”义勇看着近在咫尺的不死川实弥的脸，“‘不死川实弥’在哪里？”
“问得好，你他妈的终于问到点子上了。”不死川实弥说，“‘他’失踪了，我来到这个时代替代了‘他’，那么‘他’现在在哪？”
“‘他’可能也替代你了。”富冈义勇说。
“有可能。但是也不能确定。只能猜是这样。这种事谁都不知道。就连21世纪的科学家也解决不了穿越时光的问题。”不死川实弥说，“那么现在，我们要想办法。我要回去，如果可以的话把‘他’也拉回来。就算不能回去，最起码取得联系。”
“怎么取得联系？”
不死川实弥大脑飞速转动着。
对于如何回去，他现在根本什么也不了解，一头雾水。
至于取得联系，手机几乎没电了，就算到大城市想办法接上电，这里也没有信号和网络。
该是身处2019年的“他”更有条件才对，可“他”是否真的来到了2019年替代自己，“他”那边现在又是什么情况，自己根本不知道，一切都仅凭猜测而已。所以指望“他”是不靠谱的，要靠自己。
那么拨电话有可能吗？他记得妈妈和玄弥的电话号码，但这一年打电话似乎还要接线员人工接线。不管怎样先试一试，万一真的能接通。电话不一直是很多诡异题材故事的载体吗。
如果还不行，就到这个时代最发达的欧洲国家或者美国，想办法……但鬼杀队的工作如此紧张，真的有条件吗。另外这一年的世界局势如何，该死，当年历史没好好学完全忘记了。看以后有没有机会吧。
“我先打电话试试。”不死川实弥沉下脸，“接着，还有一个问题。我告诉过你，我们必须尽力保持现在的战斗状态，不出错误，才不至于改变未来。”
“是这样。”富冈义勇回答。
“根据我在蝶屋同那位蝴蝶忍的谈话，了解到‘他’在鬼杀队担任‘风柱’，应该是大家都敬仰的、非常厉害的人物。”不死川实弥说，“如果大家知道‘风柱’出现意外，精神上换了一个人，失去战斗力，很长一段时间——甚至永远都恢复不过来，士气一定会大幅跌落，那就会对未来产生影响。”
富冈义勇试图跟上对方的思路：“所以既然我发现了你的秘密，那就从我开始，这件事不能再让别人知道？……好的，我会帮你保密的，我会告诉蝴蝶忍，你在我家养病，你很快就会好了，然后为你争取时间。”
“终于开窍了。这段时间我想办法回去、把‘他’换回来。或者……”不死川实弥也是沉吟了很久，才无奈道，“我就成为‘他’。”
富冈义勇震惊道：“你要怎么办？”
“我还能他妈的怎么办？我也想回去，但如果真的回不去了，我就这样过！”不死川实弥攥紧了拳头，想到如果永远见不到妈妈、玄弥和弟弟妹妹们，心里一阵痛苦，“我扮演‘他’的角色，承担‘他’的工作，也会对‘他’身边的家人爱人负责任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富冈义勇有些艰难地说，“‘他’已经谁也没有了。”
不死川实弥愣了一下：“什么？”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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